郡县捕元定甚急元定色不为变毅然上道晦翁与诸所从游百余人送别萧寺坐客感叹有泣下者晦翁视元定不异平时因曰朋友相爱之情季通不挫之志可谓两得之矣又曰季通之行无几微不适意丘子服独为之涕泣流连而不能已处事恤穷交亦两得其道也
又按别录云晦翁往净安寺候元定元定自府乘舟就贬过净安晦翁出寺门接之坐僧方丈寒暄外无嗟劳语以连日读参同契所疑叩蔡蔡应答洒然少迟诸人醵酒至饮皆醉晦翁间行列坐寺前桥上饮回寺又饮晦翁醉睡方坐饮桥上詹元善即退去晦翁曰此人富贵气
晦翁致书曰每念远别不胜怅惘至於读书玩理欲讲而无从又不但常人离别之思也某连日读参同契颇有趣知千周万遍非虚言也
又曰平日相聚未知其为乐别後乃觉阙事可叹可叹
每至读书讲学无可咨扣无可告语尤觉仰德之深也病足未能平步气血日衰前去光景想已不多病中块坐又未能息心休养才繙动册子便觉前人阔略病败欲以告人而无可告者又不免辄起着述之念亦是闲中一大魔障欲力去之而未能以此极思向来承晤之乐未知此生能复相从如往时否耳
季通一出饱观江湖表里形势不为无补甚恨匏系不能与之俱行其律书法度甚精近世诸儒皆莫能及但吹律未谐归来更须细寻订耳【并晦翁书】
戊午岁元定卒晦翁哭之恸冬十月祭之曰某窃闻亡友西山先生蔡君季通覊旅之衬远自舂陵言归故里谨以家馔只鷄斗酒酹于柩前呜呼哀哉尚享又与勉斋黄干帖云季通之柩已归陈坂上一寺中先买一地在其前今冬便葬也万事尽矣尚何言哉一恸之余行自病也
十一月六日晦翁遣男祭其葬於其行也哭而送之曰呜呼季通而至此耶精诣之识卓絶之才不可屈之志不可穷之辩不可复得而见矣天之生是人也果何为耶西山之颠君择而居西山之足又卜而藏而我於君之生既未得造其庐以遂半山之约至於今日不能扶曳病躯以视君之反此真宅而永诀以终天也并游之好同志之乐已矣已矣哀哉哀哉
西山从晦翁游最久精识博闻同辈皆不能及义理大原固已心通意解尤长於天文地理乐律历数兵阵之说凡古书盘错肯綮学者读之不能以句元定爬梳剖析细入秋毫莫不畅达晦翁论易推本河图洛书邵氏皇极经世书先天图往往多因与元定往复而有发焉故其贬也恨无与晤语者其殁也祭之盖深致其哀焉
勉斋黄文肃公曰晦翁先生之门从游者多矣公之来先生必留数日往往通夕对床不暇寝从先生游者归必过公之家听其言论不忍去去皆充然有所得也盖公负英迈之气藴该洽之学智极乎道德性命之原行谨乎家庭唯诺之际於先生之门可谓杰然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