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师》:"凡射,王以《驺虞》为节,诸侯以《貍首》为节,大夫以《采蘋》为节,士以《采蘩》为节,及彻,帅学士而歌彻(注云:"彻者歌《雍》,《雍》在《周颂
臣工》之什。")。"
《仪礼
乡饮酒》:"工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笙《南陔》、《白华》、《华黍》;乃间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邱》;歌《南山有台》,笙《由仪》;乃合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蘋》(孔氏曰:"《召南》三篇,越《草虫》而取《采蘋》,盖《采蘋》初在《草虫》之前,孔子以後,简札始倒。")。工告於乐正曰,正乐备。"
《燕礼》:"工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笙奏《南陔》、《白华》、《华黍》:乃间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邱》,歌《南山有台》,笙《由仪》。遂歌乡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蘋》。太师告於乐正曰,正歌备。"
陈氏《乐书》曰:"工歌,则琴瑟以咏而已,笙不与焉。笙入,则众笙而已,间歌不与焉。间歌,则歌吹间作,未至於合乐也。合乐,则工歌,笙入间歌并作,而乐於是备矣。大用之天下,小用之一国,其於移风易俗,无自不可,况用之乡人乎?风天下而正夫妇,实本於此。然则观之者,岂不知王道之易易也哉?《乡饮酒义》曰:'工入,升歌三终,主人献之;笙入三终,主人献之;间歌三终,合乐三终,工歌乐备,遂出,一人扬觯,乃立司正焉,知其能和乐而不流也。由是观之,工歌《鹿鸣》、《四牡》、《皇华》,所以寓君臣之教,则升歌三终也。笙入堂下,磬南北而立,乐《南陔》、《白华》、《华黍》,所以寓父子之教,则笙入三终也。间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邱》;歌《南山有台》,笙《由仪》,所以寓上下之教,间歌三终也。合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蘋》,所以寓夫妇之教,则合乐三终也。三终虽主於诗篇,亦乐成於三,以反为文故也。"
《大射礼》:"乃歌《鹿鸣》三终,乃管《新宫》三终(篇亡),奏《貍首》以射。"
《射义》曰:"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貍首》为节,卿大夫以《采蘋》为节,士以《采蘩》为节。"诗云:"曾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注云:"《驺虞》、《采蘋》、《采蘩》今《诗》篇名。狸首,逸。曾孙侯氏,谓诸侯也)。"
《春秋左氏传》曰:"文公四年,卫宁武子来聘,公与之宴,为赋《湛露》及《彤弓》。不辞,又不答赋。使行人私焉。对曰:'臣以为肄业及之也(肄,习也。鲁人失所赋,宁武子佯不知,此所谓其愚不可及)。昔诸侯朝正於王(朝而受正教也),王宴乐之,於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敌,当也。忾,恨怒也),王於是乎赐之彤弓一,彤矢百,旅弓矢千,以觉报宴(觉,明也)。今陪臣来继旧好(方论天子之乐,故自称陪臣),君辱贶之,其敢干大礼以自取戾?'""襄公四年,穆叔如晋报聘,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肆夏》、《樊》、《遏渠》,即《时迈》、《执竞》、《思文》也);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文王》、《大明》、《绵》);歌《鹿鸣》之三,三拜(《鹿鸣》、《四牡》、《皇皇者华》),韩献子使行人子员问之,曰:'子以君命辱於敝邑。先君之礼,藉之以乐,以辱吾子。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细,何也?'对曰:'三《夏》,天子之所以享元侯也,使臣不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谘於周。臣闻之,访问於善为咨,咨亲为询,咨礼为度,咨事为诹,咨难为谋。臣获五善,敢不重拜?'""襄公二十九年,吴公子札来聘,请观於周乐,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为之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为之歌《郑》,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为之歌《齐》,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大公乎!国未可量也。'为之歌《豳》,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为之歌《魏》,口:'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德辅此,则明主也。'为之歌《唐》,曰:'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德之後,谁能若是!'为之歌《陈》,口:'国无主,其能久乎(淫声放荡,无所畏忌,故曰国无主)?'自《桧》以下无讥焉。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焉。'为之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德乎!'为之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逼,远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注云:"《颂》有殷、鲁,故曰盛德之所同也。")。'"
按太史公言:"《诗》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今观季子请观周乐,而鲁人为之歌诸《诗》:二《南》以下十五国《风》、二《雅》、三《颂》皆系焉。则此三百五篇者,皆被之弦歌,掌之司乐,工师以时肄习之,所谓雅乐也。盖非始於夫子矣。而晦庵辩《桑中》诗《序》,其说曰:"雅者,二《雅》是也;《郑》者,《缁衣》以下二十一篇是也;《卫》者,《邶》、《鄘》三十九篇是也;《桑间》,卫之一篇,《桑中》之诗是也。二《南》、《雅》、《颂》祭祀朝享之所用也,郑、卫、桑、濮,里巷狭邪之所歌也。今不察此,乃欲为之讳其郑、卫、桑、濮之实,而文之以雅乐之名,又欲从而奏之宗庙之中,朝廷之上,则未知其将以荐之何等之鬼神,用之何等之宾客乎?"盖郑、卫国风,如《桑中》、《溱洧》诸篇,所言皆淫奔谑浪之辞,《序》者以为刺奔,而晦庵尽斥《序》说,以为淫奔之人所自赋之诗,故疑其非雅乐也。愚以为未然。盖季子所观乐者,周乐也。使郑、卫诸诗为里巷狭邪所用,则周乐安得有之?而鲁之乐工,亦安能歌异国淫邪之诗乎?然尝因是考之,诗之被於弦歌也,不过以为宴享宾客、祭祀鬼神之用。但求之三百五篇,惟《周颂》三十一篇、《商颂》五篇为祭祀之诗,《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