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十九 論語一
孔門教人甚寬,今日理會些子,明日又理會些子,久則自貫通。如耕荒田,今日耕些子,明日又耕些子,久則自周匝。雖有不到處,亦不出這理。節。
問:「孔子教人就事上做工夫,孟子教人就心上做工夫,何故不同?」曰:「聖賢教人,立箇門戶,各自不同。」節。
孟子教人多言理義大體,孔子則就切實做工夫處教人。端蒙。
孔子教人只從中間起,使人便做工夫去,久則自能知向上底道理,所謂「下學上達」也。孟子始終都舉,先要人識心性著落,卻下功夫做去。端蒙。
論語不說心,只說實事。節錄作:「只就事實上說。」孟子說心,後來遂有求心之病。方子。
孟子所謂集義,只是一箇「是」字;孔子所謂思無邪,只是一箇「正」字。不是便非,不正便邪。聖賢教人,只是求箇是底道理。夔孫。
孔子教人極直截,孟子較費力。孟子必要充廣。孔子教人,合下便有下手處。問:「孔子何故不令人充廣?」曰:「『居處恭,執事敬』,非充廣而何?」節。
孔子教人只言「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含畜得意思在其中,使人自求之。到孟子便指出了性善,早不似聖人了。祖道。
孔子只說「忠信篤敬」,孟子便發出「性善」,直是漏洩!德明。
孟子言存心、養性,便說得虛。至孔子教人「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等語,則就實行處做功夫。如此,則存心、養性自在。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