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起廉儉
少保岳起,滿洲人,以孝廉起家。初任奉天府尹,前任某以貪著,岳入署,命人於屋宇器用皆洗滌之,曰:「勿染其舊也。」後與將軍某抗,罷官,仁宗用為山東布政使。未幾,擢江蘇巡撫,生平清介自矢,夫人自掌簽押。出門騶從蕭條,瘦驂敝服,禁止游船妓館,無事不許讌賓演劇,吳下奢風為之一變。夫人尤嚴正,岳嘗往籍畢秋帆尚書產,歸時已薄暮,小飲,面微醺,夫人正色告曰:「秋帆尚書以耽於酒色,致有今日,相公觸目警心,方謹戒之不暇,乃復效所為耶?」吳民有《岳青天歌》,以為湯文正公後一人。
顧琮廉儉
顧琮在京師守制時,每出門,小車敝帷,不知者以為廝養也。奉命治漕,治南北河,皆久於任。及老病罷歸,至不能僦一廛以居,其廉可知。
戴簡恪廉儉
開化戴簡恪公敦元,嘗以江西按察遷山西布政,方入覲,途中日以麵餅六枚供饔飱,不解衣,不下車。五更,趣車夫起,驅之行。凡上官過境,州縣例設供億,具迎送禮。簡恪獨行數千里,而輿夫館人莫知其為新任藩使者。抵京師,客至,屏僕戶外,煮茶漉酒,輒躬為之。山西藩署有陋規,曰釐頭銀,上下皆取資焉。簡恪曰:「官有養廉,僕御,宦所豢也,何贏餘之有!」遂革之。
未幾,內召為刑部侍郎,居京師,同僚非公事不得見,所治獄無縱無濫。蒞部事畢,歸坐一室,家人為設食飲,暮則置燭對書,坐倦而寢,否則坐暗中,倦亦寢,雖飢甚,不自言也。假歸浙江時,大府讌之,雨,著屐往,終飲,羣官擁送,鼓吹啟戟門,呼輿馬,乃笑索繖,自執之,揚揚出門去。
王應辰以廉儉賈禍
常州王應辰以嘉慶辛酉進士,選四川新繁縣知縣,性廉儉,到官,頗得士民心。新繁素號饒邑,王絕苞苴之私,不能飾廚傳,供過客,故上游及同列皆不喜之。戊辰冬,舉計典,有素識之日者,往來於藩司之門,自省中遺書云:「方伯將以計典黜君矣,得金若干,乃可免。」緘其書,以方伯印封發之。王得書笑曰:「鬼蜮乃敢白晝見!」藏其書,而以其事白制府。制府以為脅持也,怒,以才力不及填計典入奏,立委員攝印署理。委員至,王拒不見,委員譟於庭,乃出,索其委牌,而委員以制府督促,不及待司文,無以應。王笑曰:「此亦可詐耶?」呼騶械之。委員恐,馳去,訴制府,謂某敢抗制府命,且辱之。制府大怒,命中軍提兵,隨成都府知府往捕,圍其署,大索,獲日者所致書,毀之,縛王歸於省,置諸獄,以抗不交印奏,禍且不測。於是四川諸州縣大譁,騰謗書徧於道路。頃之,聞於朝,御史或摭以入告,奉旨查辦,然後出王於獄,放之歸,而以病風覆奏焉。
額勒布廉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