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十九
紫栢老人集卷之二十九
明
憨山德清
阅
歌
皮囊歌
这皮囊。无好丑。空色从来莫能牖。自是当人情未消。千零百碎分净垢。君不见。元沙老。髑髅面前金刚倒。费尽精神扶不起。使人常夜徒悲懊。岑大虫。逞家风。快言丛障本来空。一朝拶着难伸诉。业障依然障不通。两禅伯。心路直。血血刀刀无愧色。公案分明请试观。冷灰豆爆知恩德。透此关。便不难。掉臂纵横恣软顽。但得胸中无夙食。从教药病自般般。圣凡情。顿坐断。不住中流岂两岸。须知死水不藏龙。雷电光中看胡乱。看胡乱。看胡乱。末上通身出臭汗。生杀交加意气闲。大底输他本色汉。
送静庵知客之燕京造佛像歌(有引)
静庵上人将铸铜为像。一旦辞予出山。予问此行奚为。曰造佛去。予曰。佛如可造。空可青黄。若知泥佛不度水。金佛不度炉乎。莫若铸心为佛。大水稽天弗能漂。劫火洞然弗能烧。顾不伟哉。焉用范铜为乎。上人曰。我闻氷可以为水。色可以为空。土木铜铁。皆可以目得之。色乎非乎。若然者。心无形段。空无边际。即空即心。即心即空。空兮心兮。孰得而思议之。范铜为佛。有何不可。古德有言曰。若人识得心。大地无寸土。寸土尚无。指何为铜。予曰善哉。子行矣。乃作歌以壮之。歌曰。
劫火洞然天地灰。毗岚吼击三禅颓。铸铜为佛不可坏。常光千古破昏埃。此行秋深时渐寒。归来应是桃花残。文殊老人频相唤。梦里春光兴易阑。君不见雁塔棱层高入云。龙藏稀奇难可闻。等闲莫把年光玩。老病休将口舌分。呵呵呵。会得么。剥皮刺血苦何多。岂是古人无所见。行边早晚细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