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之制在炁。
范氏曰:此专言炁,正明天人合发之妙。是用炁而不用形之作用,如鹤以声交也。其用炁之旨,非身中之炁。若不以功力制之,炁亦不来,而我之任督不通,升降路塞,纵得亦失,无招摄伏藏之所也。盖炁即阳,人得阳则生,失阳则死,人为仙鬼之各半。行此功者,正去阴益阳之为也。但神既迷乱于纷华,气又亏失于爱欲,非此相机以制、相感以炁之妙,何能返还于本原也。
一得曰:范氏此节,不愧玄解二字,实为无有遗憾。惜上篇观字不从洪武正韵拆看,讹从贴体,乃有用夫二口于隹花之上云云。若以隹字拆看,则便知此篇此句之所以然矣。盖隹(音追)乃灵敏之鸟,机触立作。故着“见”字于右。所以察夫隹性,用炁以制,使隹勿觉。已而时至机到,二炁既见,则自贪合忘冲。观字之义如此,而作用在—炁字。此炁何炁?坤元中炁是也。盖斯禽为离鸟,含有真精流珠是也,其性灵敏。参同不云乎,“太阳流珠,常欲弃人,卒(音猝)得精华,转而相因”。金华者何?坤元中炁是也。及其时至,坎髓上升,是为兔髓,坎离一合,化为白液,凝结至坚。凝结则不飞,所谓制也。其效如此,乃自然之妙用。究其得致之诀,在乎浑穆之中。易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是此节之精义,范氏尚未见及此。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范氏曰:死者,常道之为也;生者,逆道之功也。常道生人,是心迷于情欲,则精气神失,必至于死。故以生为死根。逆道生身,是心死于情欲。则精气神全,必至于生,故以死者云为生根。紫阳所云“但将死户为生户,莫把生门当死门”之谓也。总之,用逆道之伏藏,身未死,先学死之道,始得生全。即龙蛇起陆,缘于豢养气血之腾;雷震风行,因于丹台月印之候。故为恩生于害。奸邪蕴国,将成盗夺必溃之机;叶茂花明,实阴尽阳回之应。故为害生于恩。下二句正火候之谓。其火候与刑德相负之机,请合参焉。
一得曰:五行生死互为其根,故恩害亦相倚伏,此节顺文直解足矣,是为下文作一提头,乃承上制字之义。总在能察气机,不使过而偏胜,相机而反制之,则得矣。是有“害以成恩、死以成生”作用。下节妙旨乃教人下手施功之法。其火候在时,所以审气机先后之倚伏也;其采取在物,所以调济吾身阴阳之偏胜也。厥用至玄,厥机至幻。然不外乎此节之所言也。此节之旨,言能尽性者,乃能致命。此节以后,纯是命理,其中仍有性以主之。范氏此节所解,亦有可采处。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范氏曰:禺者,母猴也。禺之天地,至气数充足,自有光华之文理发现,以为坎离相交,入中成土之兆也。是此观天察地之旨,非天星地文之俗学,实乃日月有数、小大有定、天人合发之玄范,为夺神功、改天命之道,尽在于兹。故以天地文理为圣者,知愚人之谓也。我则以日月之数、小大之定、机现之时,用不神之神,令其必以盗机以发现光华时文之理,合圣于哲。更能于物诱纷纭之际,令其就天地文理为圣者默运其气机,因能以物理之哲明于我也。而此时之文理,乃吾人从朝至暮、至亲至近、极平常处。正圣凡转关之要诀也。吾人不可错认,请详参焉。
一得曰:显于外者为文,通于中者为理。圣哲皆明晓通达之。称天文星辰也,地理山川也,虽明于象纬堪舆,是天地之迹,非天地之道也者。时者,赅天人而言。天有定时,人身有活时,其递嬗隐现皆有厘然之文、秩然之理,施功不可错也。时之用大矣哉!物者,对我之称,谓人也。迹象之见于下者,蔚为人文。神气之发于上者,各有条理,感合不相紊也,物之用溥矣哉!言志于道者,莫不远求于天地。时物者,人之所忽,而不知大道即在时物之中。气机之流行天地者,推算而符目之所见;消息之感通于时物者,默体而符目之所不见也,此阴符之旨也。直解之理如此。按此节是示两家各正性命之大旨,具有双管齐下妙理。拆愚言愚者,指女人之心而言。《左传》:女,阳物也,其性专静。当以用心入手,故宜以自身天地文理融会贯通,时感合虚空所生之真一,以为圣胎。我则以无心为用者,故但于时物文理充足,机现时,极虚极寂,机自来合,以真意包之,乃成圣胎。盖禺本无心,其机易感;我本中实,非虚莫纳。其理如此。阴符正旨,禺我各处一方,各有气机外透而气机各不离其体,乃有若现勿现之玄,三才一元充满六合,彼我克修,各自达于虚无之境,三才三宝,以无为舍者。无与无遇,相合无分。而此中各具阴阳,空中媾结,变化出焉。若欲形容其妙,罄南山之竹不能尽之。虚无更加寂静,则万化之相交必畅,而所生必充。及至不失其时,虚受其物,则互有所得,彼我个中各各积玉成山,铺金成地。此正上篇天发杀机一节之作用,而基筑于此节者。圣人统男女而普度之,故又有下节功法所以别开生面也。其诀至玄,而功用却极平近。然古今人阅是经而鲜克领悟者,以无口授故耳。一得窃体师意,已将玄旨和盘托出,见者幸共勉旃。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沈水入火,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