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槩【水之在巵犹言之在德不满则不发也自外来者益之而不可增由中出者虽多而未尝亏故曰巵言日出物之有际必有端倪自然之倪始卒若环故曰和以天倪如草蔓水?以譬自然之绪道全而物不伤故可以尽年也终身言未尝言终身不言未尝不言则六经不为支离老子不爲简约矣】
庄子谓惠子曰孔子行年六十而六十化始时所是卒而非之未知今之所谓是之非五十九非也惠子曰孔子勤志服知也庄子曰孔子谢之矣而其未之尝言孔子云夫受才乎大本复灵以生鸣而当律言而当法利义陈乎前而好恶是非直服人之口而已矣使人乃以心服而不敢蘁【五各反】立定天下之定已乎已乎吾且不得及彼乎
郭注【随年随化与时俱也时变则俗情亦变乘物以游心者岂异於俗哉变者不停是不可常谓孔子勤志服膺而後知非能任其自化也此明惠子不及圣人之韵远矣孔子谢变化之自尔非知力之所为故随时任物而不造言也若役其材知而不复其本灵则生亡矣鸣者律之所生言者法之所出而法律者衆之所为圣人就用之耳故无不当而未之尝言未之尝为也服用也我无言也我之所言直用人之口耳好恶是非义利之陈未始出吾口也口所以宣心故用衆人之口则衆人之心用矣我顺衆心则衆心信矣谁敢逆立哉因天下之自定而定之又何为乎因而乘之故无不及也】
吕注【传称孔子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则横心所念更无是非横口所言更无利害是也道未至於从心则不免於化化则必始是而卒非六十之所谓是安知非五十九非也惠子不知此乃孔子之与人同者至其与天同者则自古及今未始有化而真以为勤志而行服知而知也谢谓絶去之物得以生之谓德所谓受才乎大本复灵以生也未生则无气无形安有所谓灵生而有气有形而复其灵也鸣而当律无事於声音之调言而当法无事於义理之释及夫义利陈乎前我则从而好恶是非之直服人之口而已以其所待未定非无为而自化者若夫使人心服而不敢蘁立然後定天下之定是乃使之自化非直服人之口而已吾且不得及彼者是其谢之而未之尝言也】
循本【服知从事乎知也才犹孟子天之降才大本犹大初也复灵人心虚灵昏於物欲复之使如初也蘁逆也定天下之定天下自有定理不过定其所定也惠子闻庄子言孔子六十而化以为孔子不过勤劳心志而从事乎多知未得为化庄子曰不然孔子之言曰夫受性於初而能返其虚灵以生鸣则合於条律言则合於法度利义陈乎前而知好恶是非此儒者之事但能服人之口而已至於使人心服不敢违逆此方是至人之道又赞之曰道止於此乎止於此乎吾且不得及彼至人乎已乎以下皆孔子之言】
曾子再仕而心再化曰吾及亲仕三釡而心乐後仕三千锺不洎【既】吾心悲弟子问於仲尼曰若参者可谓无所县其罪乎曰既已县矣夫无所县者可以有哀乎彼视三釡三千锺如观【一作鹳】雀蚊虻相过乎前也【再化谓悲乐之变县罗云揭也不洎不及养亲也鹳蚊取大小以喻三釡三千锺之多少】
郭注【洎及也县系也谓参仕以为亲无系禄之罪既以县矣谓系於禄以养也夫养亲以适不问其具若能无系则不以贵贱经怀而平和恬畅尽色养之宜矣彼谓无系也夫无系者视荣禄若蚊虻鸟雀之在前而过去耳岂有哀乐於其间哉】
吕注【安时处顺哀乐不能入古者谓是帝之县解则无所县者固不可以有哀也死生亦大矣而哀乐不能入则视三釡三千锺如观雀蚊虻过乎前其小大多少不足较也明矣】
口义【弟子问曾子此言有系累之罪否疑其前後两变有悲喜也既已县矣言只此悲喜便是有系若无系则外物过前犹蚊虻而已岂足悲喜乎】
颜成子游谓东郭子綦曰自吾闻子之言一年而野二年而从三年而通四年而物五年而来六年而鬼入七年而天成八年而不知死不知生九年而大妙生有为死也劝公以其死也有自也而生阳也无自也而果然乎恶乎其所适恶乎其所不适天有历数地有人据吾恶乎求之莫知其所终若之何其无命也莫知其所始若之何其有命也有以相应也若之何其无鬼邪无以相应也若之何其有鬼邪【论天者有历数之法论地者有人所考据之迹刘云人据人各自据畛域不通也】